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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民日报:走近麻醉师:麻醉师不只是打一针

来源:人民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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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麻醉医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群体,许多人认为他们的工作就是“打一针”。其实,外科医生是治病的,麻醉医生是救命的。麻醉医生压力大、风险大、责任大,是手术台上的幕后英雄。我们从今日起推出系列报道“走近麻醉师”,跟踪采访北京、成都、西安等多家医院的麻醉医生,通过体验式报道,真实记录他们的工作状态,反映他们的心态和诉求,以期引起全社会对麻醉医师的关注和理解。 
  ——编者     
  北京儿童医院王芳   
  从早到晚忙不停 
  陶泽辉 余易安 
  8月5日上午8点30分,北京儿童医院麻醉科副主任医师王芳开始了她的胸外科第一台手术。这是一台难度较大的手术。每间手术室内一般只配有1—2名麻醉医生,除轮流上洗手间、吃饭外,都必须参与当天的每一台手术。 
  她已经在小儿麻醉岗位上工作了19年,每年完成各专业小儿麻醉达1000多例,可她并没有展现出丝毫的轻松。
  “隔壁多开设了一间手术室,今天或许能在晚上9点前下班。”王芳说,对于麻醉医生而言,能在次日凌晨前下班已是奢求。 
  整个上午,王芳都没有去过洗手间。注射、插管、监测、停药、拔管,一系列动作娴熟有序,待病人苏醒后,王芳还需要跟病人沟通,以确保病人没有麻醉并发症。12点43分,患儿手术麻醉处于相对平稳期,在助手的接替下,王芳用10分钟时间解决完午餐后,又重新走进手术室。 
  “许多人以为麻醉就是打一针的事。”王芳说,“事实上,合理麻醉难度很大,尤其是儿科麻醉,技术要求更高。因为孩子的各个器官发育还不完善,身体代偿功能不及成人,所以更容易出现麻醉意外。可以说,麻醉技术是给孩子做手术的重点,但也是令医生头疼的难点。” 
  “急救,急救!”16点26分,手术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,刚刚推出手术室的小张又被推了回来。小张是个12岁的男孩,刚做了电子耳蜗植入手术,孩子清醒后因为疼痛不敢大口喘气,所以发生了短暂缺氧,孩子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。 
  王芳迅速将氧气面罩戴在小张脸上,同时接上仪器以观测小张的生理指标,并不停地手动调节氧气供应量,不一会儿,小张慢慢睁开了双眼。 
  “孩子,大口喘气!”王芳知道,如果不能自主呼吸,单靠氧气罩,小张还是走不出手术室。 
  小张直直地望着王芳,患有先天性耳疾的他,听不清外界的声音。王芳马上拿起一支笔,在纸上写上“大口喘气”四字放在小张眼前,小张点了点头,终于大口大口地喘过气来。 看着小张面色逐渐转红,大家都舒了一口气。王芳笑着说:“外科医生治病,麻醉医生救命,现在你们感受到麻醉医生的重要了吧?除了监测和维持患者生命体征,麻醉医生还肩负着危重症病人抢救的职责。” 
  19点16分,累了一天的王芳饿得有些胃痛,这是几乎每位麻醉师都有的“职业病”,再次掐着麻醉平稳期的时间点,在助手的帮助下,王芳终于有时间去吃一点儿东西。 
  为什么麻醉科医生这么累?主要还是病人多,手术量大,而麻醉医生又少。王芳无奈地说:“我们医院有23位麻醉师,可按照床位比,还缺至少10位。” 
  “每天上午8点进手术室,晚上9点离开手术室是常有的事。应对各种突发抢救事件和急症手术,值班时连续奋战一天一夜的事并不新鲜。我的家人说,你都长在医院了,家里从来见不着个人影……”借着晚餐时间,王芳道出了麻醉科医生的苦。 
  19点48分,王芳再次进入手术室,注射、插管、监测、停药、拔管,安慰患者…… 晚上9点多,当最后一名病人平安离开手术室,王芳也终于能享受一下半年来最早下班后的放松,这一天她辅助完成了17台手术的麻醉工作。
  当晚,她本想回家与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玩一会儿,可一进家门,就直接瘫坐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  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陈涛 
  时刻盯着麻醉机 
  本报记者 王明峰 
  上午10点30分,记者来到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手术室采访麻醉科医生。按照要求,换好绿色手术衣,戴上帽子、口罩,穿上消过毒的拖鞋,走进手术室。 
  一位老人躺在手术台上,右胳膊尺骨骨折,需要做内固定复位手术。麻醉医生陈涛带着住院医师窦司艳,先给老人做了局部麻醉,过一会儿手术医生敲打老人胳膊,老人还是有感觉。 
  医生们决定全麻。陈涛和窦司艳立即转向麻醉车,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麻药,动作麻溜地兑好后,吸到粗细长短都不等的注射针管里,再通过微量注射泵加到注射液里。老人很快安详地睡着了。过了一会儿,陈涛给老人撤掉氧气面罩,插上喉罩。“麻醉后,患者不能自主呼吸,戴上这个喉罩,可以维持呼吸。” 
  陈涛2003年从重庆医科大学毕业后,至今已工作了12个年头。“当时上大学选专业,有点盲目性,但后来就热爱上了这个专业。” 
  手术医生开始紧张忙碌地做手术,陈涛也没闲着。他注视着麻醉机,屏幕上显示着血压、心率等各种数据。“机器能及时反映出手术中患者的生命体征状况。”他说。 
  窦司艳则在一旁的电脑前输入麻醉记录单。她告诉记者:“手术后,可以从这张表格里清楚地看到病人在手术过程中使用了什么麻药。” 
  一开始,老人一切生命体征都在允许值范围内。突然,心率从53下降到48。陈涛赶紧往注射液里加了阿托品。很快,老人心率回升了。“因为病人术中状况瞬息万变,我们要一刻不停地观察,对于这样的突发状况,要及时做出应对,绝不是打一针就完事。其实,说麻醉医生是手术室里的内科医生,一点儿也不为过。”陈涛说。 
  手术医生打开了老人手臂,露出了骨折的尺骨,要拍片子。“出去!”只听手术医生那边一声喊,手术室里的人“哗”一下就像风卷落叶般,都跑到走道里去了。陈涛告诉记者要拍片子了,有辐射,非相关人员要离开手术室。整个手术过程中,先后拍了3次片子,记者被要求出去了3次。 
  “早上8点开始手术,我7点半就到手术室开始做准备了。”陈涛说,下班时间则要看这间手术室里手术什么时候完成,过了夜里12点也是常有的事。 
  高强度的工作,长时间待在手术室里巨大的心理压力,麻醉废气、医疗射线照射等,都在侵蚀着麻醉医生的健康。 
  成都三医院实行高年资麻醉医生带低年资医生制度。由于人手短缺,全科室只有21名持证医生,麻醉科实行一名医生包一间手术室的做法。“我今天负责第四手术室,这一天就要站到底。”陈涛告诉记者。 
  11时48分,手术结束,陈涛把老人送到恢复室,交给那里的医生,结束了上午的工作。 
  美国麻醉医生收入很高,而中国却不是这样。陈涛笑着说,“从收入上看,麻醉医生不但不被理解,还不被重视。”
  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路志红 
  无影灯下守望者 
  本报记者 姜 峰 
  一个个“浅绿色”身影,屏息凝神。室外,自动感应门上的“手术中”三个红字,让走廊里的气氛更添凝重。
  无影灯照射下,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麻醉科主治医师路志红言语轻松,眼神却时刻未离监测患者生命体征的各台仪器。 
  虽然是“80后”,路志红从事麻醉医生工作已有12年。一边笑着和躺在手术床上的患者聊天,一边将测量心率、血压、脉搏氧、脑电等各项指标的仪器与患者身体连通,建立所有监测,然后开始麻醉,用药物让患者镇静、镇痛,保持肌肉松弛。路志红熟练地进行着麻醉诱导期的操作。 
  随着药物注入,患者进入了深度睡眠。紧接着,无影灯亮起,子宫肿瘤切除手术开始,主刀外科医师和其他工作人员进入 “战斗状态”,而路志红和另一名麻醉科住院医师魏玉苹则站在一旁“提供后勤”。手术过程中,她们始终用药物维持麻醉深度,并维持患者体征平稳和内环境稳定。 
  不到一个小时,手术顺利完成。这时,进入麻醉苏醒期,患者逐渐恢复了自主呼吸、意识和肌力,路志红拔出患者的气管导管,并轻轻唤着患者的名字,观察其能否睁眼、咳嗽。一切正常后,患者则被送至恢复室,经过半小时观察后,再送回病房。 
  “一台手术的成功完成,离不开外科、麻醉医师的共同努力。”路志红略显疲惫地坐在手术台旁,“很多人认为麻醉是手术的辅助工作。其实,麻醉的意义并不止于字面含义,更是保证手术过程中患者的生命体征平稳,而且能够避免器官刺激。比如胆心反射,手术中,牵拉胆囊时会造成反射性心脏停跳,这时麻醉的意义就凸显出来了。” 
  西京医院住院一部手术室有12个手术间,配备了20多个麻醉医师,而路志红作为主治医师,每天平均需要处理20台左右的手术。“每台手术都有一位麻醉住院医师负责,而我需要在各个手术间‘轮转’。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,但必须主治医师和住院医师同时在场。”她给记者打了一个比喻:“就好比飞机,飞行过程很长但比较平稳,而起飞降落的短短一瞬恰恰是最危险的时刻,飞行员此时高度紧张。” 
  时针指向11时15分。“中午还有两台手术等着,做完就下午1点多了。”这时,路志红才有时间给上幼儿园的儿子打个电话:“牙掉了不怕,你现在就要换牙呢,男子汉坚强点儿。”她鼓励完儿子,又赶忙扒了两口饭,就又起身赶回手术室。 
  “每天上午7点到岗开早会,安排今天的手术工作,然后一直干到晚上七八点,上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也不新鲜,周末有时也需要加班。”路志红边走边说。 
  西京医院有近100名麻醉医师,但工作强度仍然很大。总的来说,麻醉医师的数量还是远远不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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